咪嚕麻の部落格

禮拜五　一大早獨自坐車前往台北小舅家

一直到巷口　才想起這裡　過年時跟紅豆媽來過

小舅家門口站了三個穿西裝的男女

後來問小舅媽才知道　他們　是龍嚴的人

去的時候　小舅家只有大阿姨跟舅媽兩人

看大阿姨情緒還滿穩定的　有點放心了

後來　大舅跟紅豆媽和二阿姨開車從新竹醫院先把外婆的東西載了過來

二阿姨進門後　對大阿姨喊了聲「姊～」　然後兩人抱在一起　哭了

我在旁邊　紅了眼眶　只能忍住

紅豆媽來了　「好了！不要哭了！媽媽好了　回家了啊！要開心　不能哭　哭了媽媽會走不開喔！」

大姊姊回來了　變了很多

然後我們一邊等著救護車載外婆回來　一邊聽著龍嚴的人交代待會該怎麼做

而二阿姨站在門口　搥著胸口　努力的忍著淚水

我只能在旁邊默默的鼓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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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來了　看著醫護人員把on著endo跟N-G tube的外婆送下車

我濕了眼眶卻不敢哭　因為我知道　哀傷的情緒　是會傳染的

外婆進了門　大阿姨無助的哭了　大家　都哭了

連大姊姊　也在默默的流淚

後來　隨行的醫護人員把外婆的endo拔掉

我　也忍不住了　默默的流淚　默默的擦掉

只有紅豆媽　情緒很平穩的照著龍嚴的交代做事

情緒很平穩的跟外婆說話

情緒很平穩的跟阿姨說該跟外婆說些什麼

情緒很平穩的跟龍嚴討論接下來的事

原本以為endo拔掉之後外婆就走了

沒想到外婆自己還是會呼吸

只是外婆的呼吸　很急促　也很費力

醫護人員接著要拔尿管

不知道是誰說了句「拔掉　她自己會尿嗎？」

紅豆媽看著我　我說「我會拔」

醫護人員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之後決定　晚點再拔

看著外婆　這會是我第幾次看著生命從自己眼中消失？

如果在醫院實習的也算的話　加上奶奶的　這是第三次了吧

我在想　人死後　到底會是怎樣？

永遠不會有人真正知道　因為　一定要自己死後　才會知道

卻不能回來跟世上的人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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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　小姊姊來了　跟外婆說了兩句話之後也哭了

紅豆哥趕來了　這時　我的情緒早已經平復了

跟紅豆哥站在旁邊　眼角餘光瞄到紅豆媽往廚房走去　也沒有很在意

只是過一下　聽到很大　很用力的呼吸聲

跟紅豆哥想了一下　紅豆哥帶頭走進廚房　我跟了過去

果然　看到情緒一直都很平穩的紅豆媽站在廚房角落

紅豆哥過去安慰　紅豆媽抱著紅豆哥　大哭

紅豆媽是外婆最小的小孩

此時我看到的　是紅豆媽的堅強與無助

而不是平常有時候不知道到底我是媽媽還是她是媽媽的任性迷糊女

另外我也看到了紅豆哥　身為長子的可靠的肩膀

我為紅豆媽的故做堅強感到難過　我知道失去親人的痛

卻無法替她分擔這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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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回台南了　外婆還是努力的在呼吸著

我想我唯一有用的地方　就是這時候的「衛教」

教紅豆媽該如何清理尿袋跟拔尿管

該如何幫外婆做NG-feeding

該注意些什麼．．．

這是我唯一能做　也在此時　我覺得我學護理終於有用處

離開前　握著紅豆媽的手　努力讓自己連眼眶都不濕

肉麻的話我說不出口　只能叫紅豆媽「自己注意點」

媽媽　其實我想說的是　請你好好照顧自己　難過的時候　就大聲哭　不要壓抑

哭出來　至少心情會好一點　雖然難過　作息還是要正常　三餐還是要正常　知道嗎？